为你粽情（Part 2）

撰文：黄国川
摄影：WinWin Chew

住家风味粽赢好评

秀英姐

像不甘在家当煮妇的职业女性秀英姐，每逢佳节，正是她施展好厨艺的时候。聊起裹粽的故事，她笑谓，全属无心插柳，哪知，自此之后变成了指定动作。“2003年，因有事要到吉隆坡一趟，拜托友人载送小女儿，刚好家里有糯米，就裹粽作答谢礼。谁知道，对方吃过后就很喜欢，还送给家人吃，然后在端午节前就向我订粽子。”她说，友人订的数量可不少，逾百粒粽子，教她受宠若惊。

秀英姐来自吉兰丹，裹粽是传统，外婆将技艺传授给大姐，她就从中学会。吉兰丹华裔多为福建人，端午节一般吃福建肉粽，那么她裹的肉粽有啥好料呢？材料计有干贝、香菇、五花肉、虾米、咸蛋黄、白果等等。“其实，未必等到端午才裹，平日也有，如果接到订单又空闲的话，哈哈。”

她指出，每次接到大量订单，都会去七条路买新鲜出炉猪肉，约下午4时左右，肉还是烧的。裹粽只选用称作“老鼠牙”的泰国米品种，相较本地糯米，泰国糯米较快熟。秀英姐说，裹枧水粽就一定要筛选糯米，因会掺杂到米，否则颜色会明显不同，而且硬身。她透露，五香粉很重要，挑得好，肉更入味，一般采用博爱堂出品，煮妇们不妨多加留意。

秀英姐一般会裹福建肉粽、枧水粽和娘惹粽，每年估计卖200多粒粽子。从前有供货予朋友售卖，因自己一人裹，丈夫只能帮忙看火，她不想太辛苦就停止供应。现在都自己接订单，顾客可按喜好下单，例如加豆加咸蛋加肉，或不要虾米咸蛋黄等等，都没问题。

来看看秀英姐做法，糯米至少要蒸4小时，炒时加入小葱。一般肉粽的五花肉都没炒过，但秀英姐会用米酒等腌上3天，加蒜头炒香。娘惹粽，又称半咸甜，先浸后蒸，放盐、糖、椰浆调味，一半染上天然蓝花汁。内馅含有眉豆、鸡肉、花生、香菇、冬瓜条，将材料搅拌后再炒，素食的话，就抽起鸡肉。

肉粽必须绑紧，否则打开会散，但枧水粽却不能太紧，刚好即可，相当考功夫。她说，只要是新鲜粽子，油脂够，打开肉粽是不会沾到粽叶，通常在3天后才会沾叶。尝着秀英姐裹的粽子，就像吃着妈妈做的料理一样，每个细节都充满着妈妈的爱。

A1肉粽—专车贩卖

罗永康现年50余岁，长得高大黑实，接手父亲的粽子生意，转眼已逾20年。A1肉粽有40多年历史，他称，是父亲取的名字，从字面推敲，大概想成为该行业No.1。子承父业，似乎是平常不过的事，他顺口一提：“我爷爷那代就开始卖粽子……”没错，正是日本街老字号那间，父辈没法携手，后来，兄弟各有各做各造化。

罗永康和太太阿雁。

罗永康现年50余岁，长得高大黑实，接手父亲的粽子生意，转眼已逾20年。A1肉粽有40多年历史，他称，是父亲取的名字，从字面推敲，大概想成为该行业No.1。子承父业，似乎是平常不过的事，他顺口一提：“我爷爷那代就开始卖粽子……”没错，正是日本街老字号那间，父辈没法携手，后来，兄弟各有各做各造化。

罗父往外闯，开始驶着货车到车水路街口，全年贩卖粽子。在车水马龙旺区里，福建肉粽、广东豆粽找到了知音，逐渐累积出忠实顾客群。罗家育有两姐弟，在裹粽环境长大的罗永康，慢慢接班，与妻子阿雁合力经营。“裹粽这行业，在槟城没多少人愿意做，多工又耗时。我们追求古早味，不太信机器操作，还是全手工最好吃。”日产百余粒粽子，不假手他人，罗永康与太太及罗父罗母4人，亲历亲为。

阿雁未嫁作人妇以前，是服装店顶级销售员，婚后协助丈夫，如虎添翼。她说，曾聘用过员工，然而工作态度却教人不敢恭维，遂放弃请全职工。“还是自己来好了，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，自己做最放心！现在当老板的都很懒惰，什么事都让外劳去做，没好好盯紧过程。”

物价飙升，粽子每年都在起价，相较动辄涨很多，罗永康谓，只象征性加多50仙。除了福建肉粽和广东豆粽，另有每周限量发售一天的糙米粽。味蕾挺主观，有人爱必有人厌，能够数十年仍屹立不倒，自有其优胜之处。

“顾客有不少是游客，多是过来买饼，到咖啡店坐等，发现我们。”这些年，除了粽子之外，也有卖其他食物，毕竟邻近有多档小贩的茶餐室，难免竞争。“东西有增也有减，顾客总爱笑说，不多工的食物，我们都不卖。”以前曾卖过叻沙、猪肠粉，现在有椰浆饭、受食客喜爱的面线糊等。A1肉粽亦有出售裹蒸粽，惟，只有端午节才供应，毕竟人手有限，兼顾不暇。

每夜凌晨2时许，当大部分人都在睡梦中，罗家四口已起身裹粽。“不那么早起，怕来不及完成！”粽子新鲜裹，数量固定，售完即止。裹粽绑粽约耗费1小时，大概凌晨4时就煮粽，待上午9时开市，第一批粽子已挂好。至于第二批，下午将从家里运过来，日均可卖160粒粽子。每逢周五及六，他们还把货车开到夜市去，让人晚上也能吃得到粽子。

罗永康表示，孩子都嫌油，不打算继承，或学裹粽子。“他们都有自己的发展，开心就好！有叫我们别卖了，不过还想再做下去。”

拿汀温雅妮 为爱裹粽

“女人，都是以家庭为重。你未必学到高超厨艺，只要能够征服家人味蕾，就是大厨！”拿汀温雅妮职场游走数十年，是常胜军，将战场转换到厨房，同样大获全胜。爱烹饪的她，少时总爱紧随妈妈身边，一同去巴刹买菜、观察料理过程。娘惹妈妈裹的娘惹粽，是萦绕心头好滋味，她笑谓，直至嫁作人妇人母，也没想过要自己裹粽。“就觉得反正妈妈都在，有她裹给我们吃就行啦！”拿汀笑着说。

育有2子2女的她，忆起裹粽的时候，还很年轻，当时才生下2个孩子。“记得我要准备去上班，离开前，跟忙着裹粽的妈妈说再见。然后，她就要我即场学裹，不然，以后我的孩子就吃不到。想想也有道理，我就蹲在妈妈身旁，裹起粽子来！”才裹了2个，妈妈就欣慰点头，她满师了！转身，就出发上班去。那次之后，她便开始每年给孩子们裹娘惹粽，不让家族传下的好味道失传。“家人都爱吃，我妈妈是传统娘惹，做法和材料都没增没减。”

拿汀称，她自小就有烹饪底子，炒料没问题，就难在裹粽难。她家有3姐妹，只有她学会，妹妹不感兴趣，姐姐有学但失败，粽子全散开。“只要有心想学，就易上手。”恐怕还得加上天份，毕竟，裹粽眼见容易执行难。

除了娘惹粽，拿汀也擅长裹丈夫拿督张成顺家族祖传的潮州粽。“我老公是潮州人，潮州粽是夫家代代相传的食谱，姑姑深得真传。本着兴趣，加上潮州粽很少见，我就向她请教，做法跟足，惟味道稍有调整。”她表示，每逢清明和农历七月，夫家都会裹潮州粽祭拜祖先。

潮州粽仿佛是娘惹粽姐妹版，因糯米都加上椰浆，惟前者是拌至粘身，后者则是蒸熟。孩子都钟情娘惹粽，所以她不常裹潮州粽，但只要一裹，老公就是她最忠实的食客。只要时间允许，不只娘惹粽，她也会裹肉粽飨亲友和公司员工。如今，媳妇跟女儿都有学裹粽，她希望祖传的粽子，不会失传。“她们大概跟我当年想法一样，认为我还在，没必要学，哈哈。”

拿汀说，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味道，能够学起来是种福气，如今换她来裹粽给妈妈吃。“妈妈还算健壮，她会想要裹，但始终年纪不小了，换我来裹，不想她那么操劳。虽说端午节才裹粽，但只要孩子想念，开口要求，我都会裹给他们吃，天天都是端午节。”

潮州粽
剁碎切丁的馅料（五花肉、冬瓜条、大头菜）咸香入味，糯米透出椰浆香味，口感软糯，咸甜交融，混着吃真满足。